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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月28日，學位法草案提請十四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五次會議初次審議。該草案共7章40條，包括總則、學位管理體制、學位授予權的取得、學位授予條件、學位授予程序、學位質量保障與監(jiān)督、附則。其中，草案對學位獲得者利用人工智能代寫學位論文等行為，明確了相應的法律責任：經(jīng)學位評定委員會審議決定由學位授予單位撤銷學位證書。
近一年來，生成式人工智能、多模態(tài)預訓練大模型橫空出世，驚艷世界。在此浪潮下，圍繞AI對高等教育的重構，迅速形成了一個廣泛共識——幾乎沒有人相信在這輪技術革命的沖擊之下，大學象牙塔能夠置身事外、獨善其身。事實上，從現(xiàn)實反饋來看，AI之于高校學科教學、學術訓練和學業(yè)評價等環(huán)節(jié)的滲透，立竿見影。今天，如何界定AI在高等教育宏觀和微觀層面的效力，已成為必須正視的問題。
一個核心的爭議在于，由AI“摻合”的論文寫作，該如何定性？此前有觀點認為，AI作為工具是價值中立的，并不具備學術能力。使用者用AI“寫論文”，提問、列條件、引導訓練、交互修改等一系列過程，應該看成是一種學術思考。在這套解釋框架內(nèi)，“人”無疑仍是腦力思辨和學術創(chuàng)作的主體，而AI頂多充當了“筆替”的角色，承擔了低級的、枯燥的“寫字勞動”與“文本組織”工作——倘若順著這一邏輯，高校似乎理應對AI大開方便之門才是？
毋庸諱言，上述說辭很具迷惑性。論文寫作等學術生產(chǎn)，最核心、最有價值的部分，就是“提出問題的能力”與“解答問題的新意”，也即所謂原創(chuàng)性、思想深度。但這并不是說，其他部分的工作，就不重要，是可以舍棄的。“寫”論文，始終是一個不可分割的有機整體，不是所謂高級勞動和低級勞動相割裂的。
再者說，本科生的課程論文、畢業(yè)論文，基本沒有多少“獨創(chuàng)性”，考察的就是文獻梳理、文本組織的能力，倘若連這一點都假手AI，那么還能剩下些什么呢？高校現(xiàn)有的論文體系是否合理是一回事，以AI工具偷懶投機耍滑掏空現(xiàn)有學術秩序則是另一回事。學位法草案明確，用AI代寫學位論文等或被撤銷學位證，恰恰體現(xiàn)了在技術至上的新浪潮下，高校系統(tǒng)捍衛(wèi)傳統(tǒng)價值觀的責任擔當。
水課、水論文，“存在未必合理”，用AI工具讓寫論文成為“一鍵生成”，更是把舞弊說得冠冕堂皇。技術的自負外溢，會誘發(fā)學術道德的滑坡。之于此，高校理應筑牢防護堤，而非鼓噪附和。（然玉）
